《终生老友(nph)》 暧昧游戏 六男二女在别墅玩“我有你没有”的游戏。 邵子询刚提出这玩这个的时候,付宜松顺嘴嘲弄:“土死了……你怎么不说玩真心话大冒险。” 结果现在就她最起劲,胜负欲上来了,谁跟付宜松对打都得挨两巴掌。 轮到薛烛:“有过一夜情。” 话音一落,全场起哄。 邵子询斜额看他:“玩这么大吗,赢了也没人给你发金条。” 毕竟前面几轮都是洒洒水:“我有律师证”“我在日本留过学”“我净身高189”…… 还有装货说发过两篇sci的,就是卓煜帆个死装男。付宜松在他面前丢过脸,估计会成为她未来二十年都过不去的坎。 付宜松在吵嚷声中从容道:“十二小时内有过性生活。” 正牌男友许由辞猛地呛了一口,耳根红了。他悄悄用小指触碰付宜松撑在地毯上的手,待她转头,似笑非笑地用口型咬牙切齿“你干嘛”。 邵子询的平静表情瞬间裂开,递给她一个“你真是见鬼最好给我把话收回去”的眼神。 付宜松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抿一口可乐再看他:“不然呢,我没什么能说的了。” 她挑挑眉,心想这把必赢。 除了赵岐和薛烛很给面子地欢呼,其他人各有各的淡定。 卓煜帆依旧那副酷哥神态,懒散地勾一下唇,视线平淡的在她脸上停留两秒。 落在付宜松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赵岐和符修暗自对看一眼,正准备浑水摸鱼骗过去。 被左渝一眼抓包:“你俩别装了,游戏精神呢?说好不准撒谎的。” 赵岐认命曲食指,只剩一根中指竖着,顺便秀了戒指和美甲,她接过话茬:“我订婚了。” “牛。” “绝杀。” 薛烛:“你跟符修谁赢了就奖励一场单身派对好吧。” 符修闻言挨近赵岐耳语一句,被她赏了一拳。 轮到邵子询,他说:“在座没有我喜欢的人。” 除了两对情侣,左渝竟然也弯了一根手指,他直白盯着付宜松,其他人想不注意到也难。 左渝高中时要死要活追付宜松,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为此二中校长亲自下场劝学,希望他收敛一点,不要让学校难做。 付宜松对他没兴趣,何况她当时正跟陈行璃搞暧昧,没工夫搭理他。后来念大学,二人离得天南海北,几次朋友聚会,提到付宜松,左渝都说释怀了。 现在看来,释怀个几把,邵子询早该料到会有这种修罗场,他真是信了他的邪。 六小时前,邵子询还在厨房小声地面谏付宜松:“我的朋友圈都让你给荼毒了,你可真行,在座的不是跟你谈过就是差点跟你谈过,你能不能给我的朋友们留条活路?” “我当然行。是你们男的太不行了,勾勾手指头一群男的就吻上来了,还不是图我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的,对了,还有钱。是他们太肤浅了怪谁啊。”付宜松无所谓道。 他轻嗤一声:“你不肤浅,你图什么?” “我当然也是图他们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啊。” 她拿一块他刚切好的苹果,临走前补充一句:“你一无是处,挑朋友的眼光还不错。” 邵子询发誓,以付宜松那张毒嘴,但凡她性别为男,他立刻一拳揍翻。 情敌 “你又爱上我了?”付宜松开玩笑道,对左渝不着调的脾性感到稀松平常。 “对啊。”左渝的语气也夹着玩笑的意思,眼神却依旧浓烈,不似开玩笑,倒像挑衅。 许由辞明显不爽,堪堪维持着嘴角的一抹弧度,瞟过去的视线跟左渝的对上,空气里闪起迸裂火花。 邵子询瞥一眼卓煜帆宁折不屈的手指,懒得拆穿他,然后转头就开始打圆场、缓和气氛。 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为了他的青梅勾心斗角的好兄弟们。 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在了付宜松的阵营,同时又不想失去同性朋友。 真是服了这群祖宗,为个女人天天演宫斗,他还得被迫当那个从中斡旋的太监,哄完这个哄那个。 他们遭的罪都是付宜松这个滥情女惹出来的,邵子询有时候是真想掐死她。 气氛正焦灼,一直兴致缺缺的卓煜帆忽然用轻飘飘的语气,丢了平地一声雷:“我有18厘米。” “我操?!” 许由辞顺势接棒:“19。” 左渝不甘示弱:“俯卧撑一分钟90个。” 许由辞:“悬空呼啦圈一分钟100。” 左渝:“视力5.0。” “每年体检,报告全绿。” “名下三套房。” …… 游戏变成了“我有,情敌不准有”。 赵岐围观半天,渐渐觉得有点燥热,借着绑头发的动作,凑到付宜松耳边:“我去,吃得真好。” 她原以为付宜松会尴尬什么的,结果发现她这个当事人听得比她还起劲。 赵岐也就换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小声问她什么感想。 付宜松轻笑一声:“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 对面的左渝顶顶腮,正欲开口:“我——” 邵子询:“哥,别有了。” “结束了结束了……不好玩,你俩打平,来来来,转账哈。” 邵子询后来才知道自己阻止了一场打斗,因为左渝准备说:“喜欢好兄弟的女朋友。”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看戏的付宜松又来搅一棍子,意犹未尽道:“说完啊,你还有什么?” 话毕,几个男的同时看向她,空气瞬间凝固。 付宜松这时才真正尴尬起来,她讪笑几声,转头跟许由辞求助:“好困啊,不是,好饿啊,想吃你做的挂面。” 许由辞深深看她一眼:“没有面了,出去买?” “好的好的。” 她起身朝大门走,被许由辞一把拽过来,揽着往二楼带:“天冷,换件衣服。” 赵岐全程目送二人上楼,如同目睹抓马短剧现场,看得她爽爽的。 符修在她耳边打个响指:“睡觉了,你明天有早课。” 她一惊:“不是十点吗?” 符修:“八点,调课了。” 一边的左渝忽然站起身,面上的冷笑都挂不住了,丢下一句“走了”就匆匆离开。 赵岐和符修也回了卧室,最后只剩下邵子询和卓煜帆。 “你还能再明显一点吗?”邵子询回看一旁的人,“大哥,她有男朋友了。你让我保守秘密,你自己得先守住好吧?” 卓煜帆不置可否,两腿微敞靠着沙发,一副懒散二世祖模样,只是垮个批脸,跟有人欠他五百万似的。 朋友妻不可欺 卓煜帆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挺装的。 去年有个女孩加他,说从朋友那里看到他的照片,觉得很帅想认识一下,他反手就把人家拉黑了。 从小到大都有很多美女往他身上扑。这个美女配河童的社会,这个美女遍地走而男的干净整洁都很少的市场,帅哥或许是一种稀缺资源,加上一层养尊处优公子哥的身份,可以在市场横着走。 他一贯傲慢,主动的不喜欢,美得没特点的也不喜欢,贴上来的一律拉黑。 后来好兄弟邵子询说,那个女孩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叫付宜松,大美女。 他好笑,他又不是没见过大美女。 打脸来得又快又狠,等他反应过来,都摸不透是哪个环节爱上的。 可能是渝桉县初遇,她蹲在灌木边戳一只大青虫,周围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她穿一条吊带裙,头上装饰有编织三角巾,邵子询站在她身边喊“付宜松”,她刚用筷子把肥嘟嘟的青虫装进盒子里,仰头望向他们一行人,阳光筛过树叶,恰好洒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光影流进她眼睛,像一汪水光潋滟的池塘。卓煜帆第一眼就觉得她小巧的一张脸上全是五官。 也可能是在桉城爬山那次,她顶着素净的面容、恰到好处的鼻尖痣和发量茂盛的低马尾,拄着树杈子说“老娘不干了”,然后瘫在石块上回应邵子询对文科生的调侃,开始背“大炮开兮轰他娘”。 又或许是她同情心泛滥买断烂菜叶的时刻、音乐节挥着荧光棒律动起舞的时刻以及她用平静语气说出怪诞句子的每一个场合,有很多时候他不能立即接住她的梗,开始苦心孤诣琢磨她每一句话的意思。 她带给他的是一种割裂感,而割裂感让他产生好奇心,对一个人产生强烈好奇,最终导向不是爱人就是宿敌。 但优裕环境养出来的优越感让卓煜帆做不出主动追求的举动,而且还是在付宜松对他不感兴趣的情况下。她好像当初只是一时兴起说要认识他,不然相见之后为何总把他当空气? 卓煜帆还处在纠结的当口,半道忽然杀出个许由辞又争又抢。 经过今晚的游戏,他算是想明白了,那就抢呗,他从小到大抢什么没赢过? “后悔了也没用。”邵子询一眼看出他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别跟我说你创业这么久,最后的职业规划是当小三。” “洗洗睡吧哥。”邵子询起身,低头再次强调,“朋友妻不可欺。” 卓煜帆轻呵一声,内心忿然:谁的妻还说不定呢。 舔(h) 许由辞有点生气,他尽量在忍了,舔胸的力度依然带点报复性质。 胸乳浑圆白腻,被他揉弄得软糯透红,乳侧还布有几个浅粉色牙印。 他收敛力道,不想咬疼她,转而含着乳尖吮磨。 刚才一进门,付宜松就被他抵在墙上亲,很急切的吻,唇瓣刚贴合,舌尖就递进她嘴里勾缠。 他唇齿间有牙膏香气,许由辞很自律,晚饭过后不吃夜宵,先前聚会点的甜品他也一口没碰,此刻在付宜松嘴里尝到巧克力的味道。 付宜松的衣服还挂在身上,贴身的针织衫柔软有弹性,是一件黑色v领复古长袖,此刻领口被许由辞扯下,卡在手臂处,两朵挺立的奶子晾在空气里,乳尖被他吸得粉红肿立。 她被亲得腿软,推着他的肩膀想要躲开,许由辞单手一揽,托着她的臀抱起来摁在墙面,另一只手继续揉她的奶子,嘴上吃得更加色情。 “许、许由辞,停。”她捂住他的嘴,将埋在胸前的脸推开,“说好出门买东西的,我们进来这么久,他们会想歪吧……” 他玉面红唇,认真看她:“为什么要管他们。” “我亲你这里……”他用指腹摁住乳头,“舒服么?” 付宜松“嗯”一声,任由他继续动作。 唇舌沿着锁骨一路蹭到乳尖,他将人放下来,跪地开始亲她裸露的大腿。 包臀裙的长度在膝盖以上,他把裙摆掀至胯骨,两手抓着她的腿,仰头去亲腿根的皮肤。 鼻尖顶到阴阜,付宜松嘤咛一声,他直接握住她的臀将人勾向自己,抬颌用双唇含吻她的小逼。 隔着底裤,探出舌尖顶弄,没一会儿布料就湿了。 薄款内裤是系带款,他一边亲,一边摸到胯骨上的细带子,手指一勾就解下来,小片棉布被他绕在自己手腕上,系了个松松垮垮的结。 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在吃小穴,硬质的发丝蹭着阴阜,整张脸都埋在她下面,舔出咕叽水响。 水液滴滴答答,在嘴里盛不住,溢至下巴,再沿着脖子流到他的衣服领口,灰色的卫衣沾水,显出深色水痕。 付宜松被舔得两腿发颤,控制不住躬腰往前倾倒,两手扶在他的臂膀,只摸到硬块的肌肉。 难怪能悬空转腹部呼啦圈,想来她错过了他在健身房里运动的珍贵场面。 “好了,许由辞……不要舔了。” 黏水从逼口拉丝,顺着腿侧流到地板上。 “好。”许由辞听话退开,仰起水光淋漓的半张脸,唇上还挂着她的逼水,抬眼问她被舔得舒不舒服。 付宜松只大口喘息,不回答,他就偏头把她大腿内侧的水液也舔干净,一直舔到膝弯处。 她站不住,直接软倒下来,被他拥住,抗在肩上站起身。 许由辞掌着她的屁股和大腿,将人抗抱到床上。 松软的床面很有弹力,付宜松坐在上边弹晃几下,还没缓过神,就被他摁倒。 他跨坐上来,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再两手揪着领口,把圆领卫衣也脱下来,露出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 许由辞从小就是文武兼修的好学生。在理科上极有天赋,是以学科竞赛保送生的身份进入名校的,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斯文样,体能惊人,高中体考还破了市里的三级跳记录。 所以付宜松每次看他脱衣服,心情都有一种剥洋葱的辛辣感。 外表温润,衣着也规整,剥光之后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线条仿若雕塑,立马浮上一种干净的色欲气,此男辣得她有点欲语水先流了。 装乖(h) 许由辞把自己脱干净,又来剥付宜松的上衣。 他等不及慢慢褪掉,准备把她的衣裙都扯到腰间就好。 “你不要把我衣服弄坏了……”付宜松挣扎,“别——你烦死了,这样领口被崩大就不好看了。” “对不起。”他停手,将她拉起来,动作放轻,“那帮你脱掉。” 腿间的性器胀大成粉糯的颜色,直挺挺的翘起,许由辞岔腿跪立着脱她衣服,龟头时不时擦到她胸前的皮肤,被她脱完袖子的手一打,阴茎硬邦邦的上下划动,疼得他立马弓腰。 付宜松仰头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还会用尺子量吗?”她忽然好奇,“你什么时候量的?” “无聊的时候。”他的嘴唇抿得平直,红晕一直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许由辞此刻只想摁着她操,可是付宜松忽然说不相信它有19厘米,要亲自量一下,他只能忍着胀疼感,拿来软尺,满足她找乐子的兴致。 她让他靠坐在床头,然后捏着腰围尺,俯身量他勃起的性器。 “真的欸。”付宜松抬头,笑得一脸新奇。 却瞥见许由辞难耐的表情,隐忍到呼吸不畅,肌肉上的青筋都鼓起,他半阖着眼皮,央求她:“坐上来好不好,我好难受……” 原先的醋意都烟消云散,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用鸡巴顶她。 付宜松舔舔唇,扶着他的胸肌坐上去,被他提醒要先戴套。 才入了半个龟头,他扶着她的腰将人提起,放倒在床,手臂探到床头柜拿了个避孕套戴上。 覆了一层膜的硕大龟头撑开穴口,许由辞低头,目睹性器顶没的过程。 一直顶到最深处,龟头刚好嵌抵在宫口,付宜松爽得憋不住,两腿要并拢,被他强硬掰开,摁在两侧。 “嗯哼……”他闷喘着,额角覆上一层薄汗。 肉茎埋在穴里许久,冠首一直卡着子宫口,弄得她阵阵酸麻,还没开始抽送就喷了。 偏他又压着她的腿根不许她动,付宜松哭喘出声:“动一下,这样、不舒服,快点……” 他选择性地装乖,等她逼里的水液堵得小腹酸胀,被她挣脱着踹了一脚,许由辞才听话,缓缓抽插起来。 噗叽水液闷掼在小穴里,被他粗大的肉棒堵住,许由辞等她主动凑上来亲住他时,终于大发善心把肉茎拔出,水液涌出逼口,他挺臀,舔她的脖子,下身挺弄,用龟头戳她的阴蒂。 蹭完了,他又趴在她下体吃她的小穴,做了许久的边缘性撩拨,付宜松都潮喷得失去力气,他才刚刚进入状态,开始操小逼。 肉棒不知疲倦地挺进拔出,他始终用正面的姿势,抽插了快一个小时。 付宜松的哼叫声抑制不住,只得抬手捂住嘴,许由辞捉住她的手腕,一把扯开,十指紧扣,摁在一边,慢声哄道:“叫出声,没关系的。” “没关系个屁……”付宜松咬住唇,“隔壁会听到的。” 隔壁是卓煜帆。 许由辞用力顶了几下:“那就让他听。” 付宜松始终压抑着叫床声,喷了一次又一次,性器泡在温热的穴里,还越来越硬了。 他的鬓角都是汗,眼珠亮晶晶的,吐出口里吮咬的乳头,摸摸她的脸:“累了么?” 付宜松在摇晃中闭着眼想睡觉:“嗯……” “那我快一点……亲亲我。”他喘着粗气,低头用唇瓣蹭她,“亲我……我就快点射。” 付宜松迷迷糊糊探出一点舌尖,被他盯了半晌,而后含住舔弄,终于埋在她颈窝射精。 喝粥 手腕上还绑着她的内裤,许由辞把它扯下来,顺手洗了晾好,然后才去冲澡。 付宜松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胴体还氤氲着沐浴露的香气,空调开着,温度有点高了,被子让她踹到一边。 许由辞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的香艳画面有些头疼。 他去衣柜翻出一套规整的家居套装给她穿上,付宜松忽然醒了,问现在几点。 “十二点过十分。” 她说肚子饿,想吃东西。 “现在吃东西对胃不好。” 她摊在床面开始发泄怨气:“我好饿,先前是真的想吃面,被你拉上来做这种事情……” “行吧,那我给你煮点粥好不好?” “我不要太甜的。”她下一秒良心发现,不过良心不多,“会不会麻烦你?” 明知道他很有耐心,还是这样问。 “不会,我不困,那你等一会儿。” 邵子询半夜起来上厕所,居然闻到一楼有米粥香气。 他睡眼惺忪下楼,发现许由辞大半夜在厨房煮粥。 “这个点儿就把早饭做了?” 许由辞单手撑着岛台台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勺子搅拌米粥,闻言抬头:“你要吗?” 邵子询摇摇头,打了个呵欠,转身上楼:“你就惯着她吧,谈个恋爱真是没苦硬吃。” 许由辞抬抬眉,没有搭话,关了火,用小瓷碗盛大半碗,端进房间时,付宜松不负所望的睡着了,他原本住一楼的次卧,跟付宜松恋爱之后就经常睡在她房间。 许由辞也没叫醒她,把碗放进房间的小冰箱里,爬上她的床,将香软的身体禁锢在自己怀里。 ** 卓煜帆早起时阴沉着脸,眼底有青色,看起来没睡好。 他上个星期才搬进来的,邵子询跟他是大学同学,两个富二代毕业后合伙创业,竟然没破产,反而在短时间凭创新性成了迅速崛起的商业新贵。 卓煜帆是桉市户口,在市里有两套房,名下也有独栋别墅。付宜松觉得他也是找罪受,放着大豪宅不住,非得听从邵子询的教唆搬进她的小房子,不过送上门的租金不要白不要,这位大少爷还出手阔绰得很。 反正房间够多,空着也是浪费,一楼的大主卧让给赵岐和符修这对小情侣了,付宜松住二楼主卧,次主卧是邵子询的房间,在楼梯间的另一头。 付宜松的房间对面还有一个空房,卓煜帆偏偏就挑中了她隔壁那间。 这座别墅是邵子询的父母送给付宜松的,两家是世交,还住同一小区,二人从小到大吃住用度都是两边换着来,熟到亲如兄妹。 付宜松原本在渝桉县自己开了个蛋糕店,主做西点,后来店面发展,二店的选址定在了桉市市中心,她搬来市里,雇了员工,成了坐收资金的老板,每天游手好闲,副业是小网红,偶尔更新美照赚点生活费。 今天天气不好,早晨七点,天色阴沉得仿若凌晨时分。 卓煜帆下楼,路过坐在餐桌旁喝粥的付宜松,瞥见她后颈上的青紫痕迹。 看一眼就感觉血管炸了,忍不住想砍点什么。 他原本要出门吃早餐的,此时外边开始下雨,厨房里灯光温暖,只有他和付宜松两人。 脚步一顿,他在她对面大剌剌坐下,抬眼睨着她,神色恹恹,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你也要吗?”付宜松被他盯得发毛,心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她随手指了一下灶台,“锅里还有,热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 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付宜松用勺子舀两口,偷偷瞄他一眼,内心腹诽:不会要我盛好送到你手边吧少爷? “好吃么?”他饶有兴致看她吃粥,看了半晌才问。 “好吃啊。”她起身,再添半碗,发了善心顺手也给他端去一份,“许由辞做的,他厨艺很好的。” 他挑挑眉,说的话意味不明:“是么。” 付宜松觉得他不是很想吃的样子。 对面的人闲闲靠在椅背,等了好一会儿才捏着勺子尝一口: “一般,太寡淡。” 看起来很好吃 付宜松闻言扯扯嘴角:不会是在内涵我寡淡吧? 她抬头望过去,正欲阴阳一句,却对上他炙热又直白的视线,莫名紧张起来,下意识吞咽一口:“你不上班吗?” 他勾勾唇,似笑非笑:“赶我走啊?” “没有。”付宜松不再理他,低头认真用勺子舀粥,心里祈求赶快来个人解救她,她要尴尬死了。 早知道就不起这么早了,可昨晚没吃上热粥,实在很饿。 他手撑下巴,居然就这么直白地盯着她吃东西。 感受到长久的视线附着,付宜松终于没忍住:“你盯着我干嘛?” “看起来很好吃。” 嘴唇被热粥烫得红润,鼻尖那颗圆形小痣在白皮肤和灯光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脑子里闯入一些昨晚听见的细碎声响,他突然有些口渴。 付宜松看他一瞬,心想,如果是左渝那个不着调的二世祖,她或许能口无遮拦地呛声“你是不爱上我了”。 但对面是卓煜帆,曾经把她拉黑过的可恶拽男,他大概率是睡落枕、把脑子睡坏了。 付宜松说:“你碗里的一样。” 他极其自然地接话:“从别人碗里抢来的才好吃。” “神经病。”付宜松起身回到岛台边,把碗冲干净,不再理会他的视线跟随,“记得把碗洗了。” “哦。”卓煜帆语气愉悦,两手揣在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敞着腿靠在原位,悠闲目送她上楼的身影。 忽然想到她回房间或许是要跟床上的狗男人厮混,心情又立刻烦躁起来。 ** 许由辞还在睡觉,他从前是九点半必然就寝的,跟付宜松待久了,作息都被她扰乱。 她的被单缀有少女心的田园小碎花,许由辞趴在床上,被子滑到腰间,露出蓬勃的背肌线条。 付宜松凑过去上手戳了戳,他立马醒了,埋在枕间的头抬起来,顶着一窝茂盛的头发,待看清床边的人以后,长臂一揽,勾着她的腰将人扯进被窝,压在身下: “起这么早吗?” “有点饿了,吃了你昨晚做的粥,很好吃。” 他腿间的性器缓缓勃起,顶在她的小腹,付宜松抱着他手感舒适的肌肉蹭了蹭:“你上班要迟到了。” “嗯。”他埋在她胸口,“没想做,就抱一会儿。” 许由辞果然自控力超常,真就只抱了十分钟,立即起身穿衣服。 他在搞什么科研类的工作,付宜松问过三次,依然记不住那一串专业名词,后来都不好意思再问。 他洗漱完来到床边跟她亲嘴,付宜松同他吻别后,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下楼时,人都走光了。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找个班上,于是在群里线上视察了蛋糕店的情况。 左渝适时发来信息:我过来了,吃饭没,要给你带什么吗? 付宜松刚好想吃古街的那家卤菜,回复完十分钟不到,左渝就到别墅门口了。 两处大门都有指纹锁,他不知何时也在邵子询那儿录上了指纹。 “这么快吗?” 他一开口就是调戏模式:“因为爱你啊,所以你还没说的时候我就已经买来了。” “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付宜松正色道,“许由辞也会生气的。” 他居然也破天荒回以认真的神色:“你为什么选他?” “喜欢啊,不然呢。”付宜松掀开盖子,很好,没有放切断的香菜。 左渝在她身边坐下:“有多喜欢?” 付宜松刚想回答,转而扯开话题,不想掉进他的话语陷阱:“你每天都这么闲吗,律所不会是要倒闭了?” 他是那种一点就燃、给根竿子就能顺着往上爬的性子:“开玩笑,我是顶级刑辩,很贵的好吗。” “有多贵?” “如果是你点我的话,就免费。” 付宜松瞬间半耷下眼皮:“又来是吧……” 左渝忽然不说话了,只靠在椅背,安静看着她咬藕片。 付宜松感到诡异,转过头,察觉他难得正经的神态。 怎么今天的人都落枕了,喜欢看她吃饭? 当小三的机会 “我要出去拍照,你留在这里看家。” “我是狗吗还看家?”左渝帮她丢掉吃剩的菜,把桌面擦干净,“我也去。” 付宜松漱完口,对着客厅的镜子补唇釉:“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你这样讲话很伤我心欸。” 又开始演戏。 时间久了,付宜松都快分不清这是他真实性格,还是他的表演型人格又出来了。 “我就在附近逛逛,用走的,你不懒得走就行。” 左渝靠在墙边看她在眼皮上涂一些亮闪闪的东西,顺嘴就接话:“怎么会?跟你一起……” 付宜松一个眼刀过去,他识相闭嘴。 室外的地面半干不湿,还有没挥发干净的雨水。 左渝临出门问她:“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她为了拍照换了一套秋冬款的长裙,经他提醒,才想起外套忘拿了:“我懒得上楼了,帮我拿一下衣服呗……” 她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会跟他这般软声讲话。 左渝十分受用:“好,在哪?” “就在我房间门口的柜子上,黑色的大衣,房门密码是——算了,我自己去吧。” “我还能偷你东西是吗?” “密码是五个1。” 左渝笑了:“你这密码能防谁?” “防我自己,老是换密码,经常忘记是哪一个。” “噗——” 他上楼进了房间,原本心情大好,结果转身就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三个打了结的避孕套。 左渝竭力忍住——他原本不想数有几个的,奈何垃圾桶太干净,多看两眼就能分辨出三袋套子: 许由辞你真是该死啊许由辞。 ** 从小别墅东行两百六十多米有一座公园。 初冬萧索,这里的很多树还没落光叶子,地面铺了厚厚一层黄色叶毯。 付宜松把ccd递给左渝让他给自己拍照,意外发现他摄影技术非常不错。 她满意地夸赞了一番。 左渝说:“因为你好看啊,怎么拍都好看。” 付宜松:“你跟个马屁精一样。” “不喜欢吗?” 她把相机拍在他怀里:“喜欢,继续保持。” 两人在公园内逛了一圈,遇上一对老年夫妻,夫妻俩想请他们帮忙拍张合影,还错把二人认成情侣。 因为是陌生人,付宜松没找到插话时机,也就懒得澄清解释了。 左渝春风满面,大大地爽到了。 耐心给二老拍完照片,他还恭祝他们身体健康、情比金坚。 回程路上,付宜松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真有表演型人格,你对别的小姑娘也这样吧。” 她是笃定语气。 左渝走在她左侧:“我从高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只喜欢你。” “人可以这么长情的吗。”她一字一句道,“还有,你又越界了,我男朋友是你的好兄弟。” “嗯。”他侧头看她,“那怎么办?我控制不住。” “你对我没有一点儿喜欢的感情在吗?” 他前所未有的认真,竟然把付宜松唬住了,愣了好几秒,她才回答:“不喜欢。” “为什么犹豫?”他逼近,“你可以偷偷跟我谈,我保证不被许由辞发现。” 付宜松无语:“你说的是养小三吧。” “这么说也行。”他用手指顶住她的肩膀,“能不能给我一个当小三的机会?” 付宜松噗嗤一笑,抬头发现他不像开玩笑,拍开他的手:“不要。” “别急着拒绝啊……” 回家的时候左渝还在明里暗里续说做小三的就职意向。 付宜松懒得搭理她,快到大门口时碰见下课回来的赵岐。 赵岐笑着跑过来,亲昵地拥抱付宜松:“你俩偷情呢。” 左渝偏头:“对呀。” 付宜松反问她期末周复习得怎么样,如愿收获她生无可恋的表情。 “刷狗屎力扣,第一题都卡半天做不出来……” 付宜松:“实在不行就先去学一下伪代码的常见书写方式,没写出完整伪代码之前不要coding,虽然一开始会比较慢……” 左渝:“你不是学文的吗,数专你也会?” 她学他讲话:“开玩笑,我博采众长好吗。” 暗戳戳 邵子询和卓煜帆下班回来的时候,付宜松跟赵岐正围在客厅的茶几旁吃烧烤,左渝在一边低头打手游,注意力一半在游戏,还有一半放在付宜松身上。 “凌阿姨说多少次了,让你少吃垃圾。”邵子询走过去,脱掉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 付宜松仰头:“我妈昨晚给你打电话是让你监视我?” “昂。”他低头看过去,“所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给我当牛做马、讨好我,我考虑替你美言几句。” 他一边挽袖子一边朝厨房走:“吃完了过来帮我洗菜。” “哦。”付宜松偷偷做小表情。 忽然一股木质香隐隐飘来。 极淡的香水味像透明的溪水,从她身侧流经。 付宜松刚捕捉到这丝香气,卓煜帆就挨在她身边坐下了。 她用眼珠子左右瞟两眼,那么宽敞的沙发,偏偏坐这里是什么意思。 余光扫到他穿了件灰色大衣,难得有人能把强气场型的大衣穿出少年感。 付宜松面上镇定无虞,继续咬一口煎豆腐。 她是特别记仇的人,纵使他俩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并且最近三个月几乎天天碰面,卓煜帆在她这里都还算不上朋友,其形象被长久固化为:拒绝她的倒追并狠狠把她的面子踩在脚底摩擦的邵子询的朋友。 细究起来,二人性格有点相似,傲娇嘴硬。朋友聚会那么多次,互相有过暗戳戳的含蓄试探,但两人都心高气傲,装得一手风轻云淡、超凡脱俗、无欲则刚。 不过,卓煜帆最近脑子搭错筋了,付宜松拿不准,他像是勾引她,又像在帮好兄弟做忠贞度实验。 她不仅心气高、爱装蒜、乐于记仇,还想象力丰富,极具反诈意识,他进一步她能退避三舍。 “有那么好吃?”卓煜帆又开始了。 付宜松“嗯”一声,顺手递给他一串,他非但不接,还凑近,就着她递来的角度,偏头咬了一口。 她被迫亲昵喂他,而后愣了两秒,升起一股做贼心虚的慌乱感。 立马四下望一圈。 赵岐在专心看剧,左渝一整个网瘾少年的状态。 没人注意到刚才的一幕。 “好吃。”他眼底盛了笑意,礼貌地拉开距离。 刚才贴近的压迫感消失全无,付宜松反应过来,似瞪非瞪地凝视他几秒,递过去的眼神被他温润的眸光全盘接收。 她缩回手,丢开烤串,这会儿想起进厨房帮忙了,起身经过他面前时,故意用膝盖狠狠撞了他的腿。 他依旧以一副笑吟吟的欠揍表情望着她。 “卓煜帆他们为什么不用洗菜?”付宜松进了厨房,邵子询让她削土豆皮。 “他们是客人啊。”邵子询厨艺见长,用手掌拖着豆腐,拿刀切了,豆腐片直接掉锅里,“而且前俩月,人家不仅做饭,洗碗都包了。” “应该感谢我买了质量牛爆的洗碗机。”付宜松把洗好的土豆放在案板上,“你妈妈把你养得真好,一表人才,还会做饭。” “终于说了句人话啊付宜松。”邵子询冷笑:“就是给你养了个保姆呗。” “你就说你厨艺精进了多少吧——” “嗯,真是谢谢你。”他接过她手里的菜刀,“我来,你切得慢死了。” 前男友 电视上正在插播新晋男歌手陈行璃的代言广告。 邵子询摆盘完毕,抬头瞄一眼,幽幽开口:“付宜松,你前男友推荐你用竹炭牙膏呢。” “滚呐。”她反应很大地怼一句,却没忍住被逗笑。 左渝轻呵一声,手上在盛饭,嘴也没闲着:“‘牵手哥’的代称被淘汰了,现在可以叫他‘牙膏哥’。” 许由辞不在这里,他们才敢这样调侃。 赵岐笑嘻嘻,察觉到又有好戏看了,连忙调换频道:“他最近的新歌mv,前女友锐评一下?” 付宜松站过去看了一会儿,十分配合地点评:“也就靠脸在撑着,作曲一般,歌词更是狗屁不通。” “哈哈哈哈……”赵岐急着为自己的新墙头辩解,“人家转型演员赛道了,偶像剧就需要这样的脸。” 她正想赞一声“确实帅”,许由辞就推门而进了。 付宜松转身:“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个实验耽误了……”他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没放,先走近她,在众目睽睽中,习惯性地拥抱她一下。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尽量不用目光打扰他俩。 除了卓煜帆,他靠在沙发,姿态慵懒,大剌剌望着她,投放过来的眼神带着紧迫的低压感。 视线触及到她之后又猛地错开。 付宜松假装没看到,伸手接过男朋友贴心给她买的热巧。 他只买了一杯:“拿不下了,抱歉没给你们带。” 许由辞把两大包零食和烤鸭等熟食放桌上:“但我买了整装的牛奶和汽水。” “哥哥,人家就要喝热巧。”左渝又发病了。 许由辞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我买了巧克力,给你用开水泡几块?” “嘁。” 他们之间的友谊还真是奇怪,包容度高并且坚固。 左渝转而低声跟付宜松说:“我不介意你喝过的。” “别逼我揍你。”付宜松白他一眼,绕到许由辞身边坐下。 左渝在无人留意的间隙及时回答她每一句话,用口型:可以啊,揍我。 …… 很多人一起吃饭就是热闹。 几人没有酒瘾,有赌瘾,还有人传人现象,传染源是付宜松,随时随地就是“如果没猜中我生吞这个鸡蛋”“我输了给你五百”或者“赌不赌你他妈到底赌不赌”…… 现在他们又在闲得蛋疼迭骰子。 起初是左渝自己在桌边拿着五个骰子玩,后来赵岐从房间翻出一大包一百多个。 “你买这么多干嘛?” “好看啊,你没发现颜色都不一样吗。”赵岐鬼点子一向很多,“我在diy饰品,可以把这个粘上去,怎么样,小松你要不要入股,我们今年冬天可以从摆地摊开始。” “好啊。” 赵岐是付宜松高中时的学妹,两人是玩游戏时交上朋友的。 当时付宜松正在被没素质的队友辱骂,她原本都准备退游了,队友二号赵岐突然开麦,妙语连珠把那男的骂到破防,付宜松急忙加入舌战,二人合力,不仅给人怼到闭麦,还把他的游戏号都狙了。 记仇且追着杀,简直天涯觅知音。 一定要帅 渝桉县是桉市所辖区域内最富的一个县城。 许由辞、邵子询、付宜松、左渝、陈行璃、薛烛和低两届的赵岐都曾是渝桉县二中的,前三人是桉市一中不要的踩线生,用点钞能力也能进,不过付宜松觉得离家近的日子更舒坦,并以此劝服了邵子询,邵子询又莫名其妙劝服了许由辞。 高中时,许、邵二人同班,付宜松和左渝在三班。 付宜松在高二那年,吃完晚饭路过操场,被陈行璃投来的一眼一击即中。 他当时跟一群狐朋狗友在路边上演F4走路如同走秀的装逼戏码,不好好穿校服,大冬天身着单薄的美式派克服,跨越大半个操场去食堂吃冷饭,五六个人拉帮结派的像要去干群架。 可是陈行璃那张脸着实好看,眉骨深邃,鼻形精致细挺,就连睫毛都纤长,攻击性很强的帅,正正好卡在付宜松的审美点上,挑不出一点错。 她此前此后都会反复爱上这种窄脸痞帅型。 恰好她刚和市一中的前男友分手,又恰好邵子询跟陈行璃是球敌。 邵子询听到她来要陈行璃的联系方式,第一句话就是:“你看上他什么了?装得要死。” “帅啊。”她特别认真道,“男生一定要帅。” 邵子询跟陈行璃是死对头,纯粹是邵子询单方面看不惯他,陈行璃对此完全不在乎。 当时的心智不成熟,虽然现在也没成熟到哪去,但邵子询已经放下对他的敌意了,毕竟高考后也再没见过他。 他当然没有为付宜松牵线,不过付宜松的人脉广得很,学期刚结束,她就跟陈行璃谈上了。 现在,当作背景乐的偶像剧播完,插入的广告是陈行璃代言的汽水。 邵子询寻了个空隙,把当时问过付宜松几百遍的话,换了个方式再问一遍: “帅吗。他有卓煜帆帅吗?” 付宜松感觉自己的审美受到冒犯,立刻反问:“没有吗?” 邵子询:“没有。” “你是卓煜帆的信徒啊?” “客观来说——而已。” 付宜松还真仔细思考比对了一会儿,得出结论:“陈行璃更帅啊。” “没品。” “切。” “你俩嘀咕什么呢?” 骰子已经迭了半米高,赵岐叮嘱付宜松:“千万稳住了,倒了收拾餐桌洗碗呢。” 几人围在桌边,看她微抖着手,把一颗骰子缓慢放上去。 “啪嗒”全倒了。 伴随着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付宜松半耷眼皮,换上一副无语的神色,她最讨厌洗碗了。 她是懒神附体的人,做额外的公务都让她讨厌。 卓煜帆两手撑在桌沿,勾了勾唇,视线从她尾指的一点黑痣上移开,笑着替她捡拾地板上四散的骰子。 付宜松认命清理餐桌,其他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闹哄哄选电影。 只有许由辞在帮她洗碗。 左渝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最近撬墙角撬得过了头,再踩红线,许由辞真的会翻脸揍他。 他和另一道目光时不时瞥向餐厅边,心内催促:洗个碗需要在厨房待这么久吗? 只有邵子询还在忿忿不平:“我靠有没有游戏精神,说好输了洗碗,都不许帮她好吗。” “许由辞,说你呢。那么大的洗碗机,只用洗个锅、擦个桌子而已,付宜松都懒成什么样了……” 在厨房接吻 “许由辞,说你呢。那么大的洗碗机,她只用擦个桌子而已,付宜松都懒成什么样了……” “听不见,吵死了。”许由辞声线平淡的丢下这句,再度进了厨房。 然后躲在厨房跟付宜松接吻。 他的手还水淋淋的,冒着清洁剂的柠檬味热气。 付宜松要躲,被他勾着下巴、托着脸,强硬地抵在冰箱上。 漱口后舌尖都是蜜桃味,递进她嘴里温热软韧,舌尖擦过上颚,她浑身都一紧,喉间嘤咛几声,腿也软了,揪着他的衣服堪堪稳住身子。 许由辞的左手始终很规矩地撑在冰箱门上,低头同她亲出啧啧水声。 “够了够了……嘴红了,会被发现的。”她呵出热气,推开他的下巴,转身在冰箱门的镜面上照了照,把微微凌乱的发丝勾在耳后。 许由辞低眉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她灵机一动从冰箱拿出一盒酸奶,喝两口,把泛着可疑红晕的唇瓣冻得更加红润。 “不冷么?”他弯弯眼角。 “还行,我先出去,你等两分钟再出来。”付宜松没意识到,自己跟他正常恋爱,怎么搞得像偷情。 许由辞有点不开心她如此反应,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两分钟过后,他才乖乖进了客厅坐下,立马捞过一个抱枕遮在腿上。 卓煜帆瞥一眼他的可疑举动,有点不爽。 众人在看恐怖片。 邵子询突然问话吓了赵岐一跳:“符修呢?” “出差去了,后天才回。” “那我们明天去熟栗山玩,他去不了咯。” “他去的地儿到处都是山,够他爬的了。”卓煜帆的声音带着清冽的磁性,在付宜松身侧响起,一下子冲刷得她半边身子都有点酥麻。 那股闻久了使她头晕的男士香水又飘过来。 从前,大家都是普通朋友,随处一坐,谁挨着谁都不重要,可现下她一个不留神坐在这里,左侧是贴靠着她的赵岐,另一边紧挨着卓煜帆。 明明是极淡的香气,她却觉得浓郁到有点窒息,把她的心肺都熏染得奇异变质。 屏幕中的鬼脸猛地贴在摄像机前方。 吓得赵岐惊呼一声,抱着付宜松的手臂一头扎进她怀里。后者受力侧歪,在缤纷频闪的蓝黑色光影中,付宜松的右手一把撑扶在坐垫上,也撑入卓煜帆的手心。 她反应很快,烫到似的抬手,却被温热的掌心反握,修长骨感的指节顺势插入她的指缝,牢牢地锁住她的五指。 付宜松挣脱不了,狠狠地吞咽一口,悄悄瞄他一眼。 卓煜帆依旧松散靠坐着,眼睛盯着屏幕,无事发生的淡定模样,手劲却毫不松懈。 鬼开始追人了。 付宜松把视线放在电影上,一边慌张一边暗暗跟他较劲。 卓煜帆也心乱如麻,他好似被屏幕里的鬼魂附体了一般,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不想放开。 抓都抓了,还握住这么久,他就算想解释成玩笑都没人信了。 心跳快得弹在耳膜敲鼓,分不清是恐怖电影的刺激还是她体温的传感。 “付宜松,你的酸奶还没喝完。”邵子询忽然起身,把面前的盒子递过来。 两人俱是一惊,她连忙在暗光中甩开某人的手,前倾身子去接。 卓煜帆舔舔唇,手背上火辣辣的。她反手就用指甲给他的皮肤刮了条红痕。 付宜松咬着吸管,靠回原位,转头跟他对上一眼,嘴角挂着得意的弧度。 飘窗(h) 熟栗山上的民宿是卓煜帆订的。 他还特意把带有露天观星阳台的房间留给了付宜松,结果她在他精心挑选的房间里跟许由辞做爱。 卓煜帆的房间又在两人隔壁,他洗完澡刚走到阳台就听见压抑的喘息声,一瞬间在心里把全世界都操了一遍。 许由辞将付宜松压在阳台边的飘窗上,勾着她的腰把人顶得四肢发软。 室内门窗紧闭,暖气充足,偏偏飘窗上的玻璃半开,冰冷夜风呼呼灌进来。 “许由辞,我冷死了……”她身上笼罩着他的衬衫,布料被他揉得皱巴巴的,扣子开了两颗,胸乳在领口晃荡,摇摇欲出。 许由辞闻言长臂一揽,将人抱到床上,一手分开她的腿,另一只手两指并拢,探入湿润的穴里勾弄。 他做这种事的时候,面上依旧冷淡,虽然脸红,但神情是认真且克制的,就跟做数学题时没什么两样。 付宜松的脑子里闪过一些陈年碎片,是高中时经过一班门口,许由辞被老师叫上去解题,大概是某次联考的拔高题,他长指捏着粉笔,背影笔挺,五六行就写完答案,一脸淡漠刚走下讲台,又被老师叫住,让他把跳过的步骤详细写出来。 许由辞当时正捏着纸张擦手,好像有点嫌弃粉笔灰糊在指腹的感觉。 现在,那只捏粉笔的手,那两根漂亮干净的指节正埋在她的小逼内,糊满黏糊糊的水液,灵活地打转、勾搅,把她插得小腹痉挛。 许由辞紧紧盯着指交画面,小小的洞口贴覆裹缠,只是机械性的插进拔出,落入眼里就能使人颅内高潮。 速度加快,他握着付宜松难耐扭动的腰肢,不许她躲避,而后把手指重力送入,胸与腰与腿都是沉静的白,只有两腿之间的花心被他搞得粉嫩淌水。 温热水潮喷涌在他手心,沿着泛红的指关节滴坠,整个手掌都被她流出来的水打湿了,亮晶晶的、热气氤氲。 他抽了几张纸巾,敛睫擦拭。 许由辞做什么都认真,认真擦干净指缝,再认真揉她的胸,摸摸她的锁骨。 最后用鸡巴戳弄肿立的阴蒂,认真问她,这样舒不舒服。 付宜松仰着下巴,含糊回应:“嗯哼……嗯……” 她还未缓过神,穴口就吻上圆硕的龟头。红亮的冠首被橡胶膜闷裹,贴上她的阴唇时,红肿发热的触感被不透气的膜放大百倍,烫得她下意识夹腿,被许由辞掐着腿根扯开,他低眸瞧着付宜松控制不住的色情神态,缓慢挺腰,把阴茎寸寸挤进去。 许由辞从小学体育课开始,就展现出优于常人的弹跳力,腿肌发达,跪伏在床上顶胯撞操的时候,持久力和耐力总是让付宜松吃不消。 此刻吊灯璀璨,肿胀的性器反射淫亮的光泽,操入半截,浅浅翻搅,在穴口处榨出咕叽水液。 阴茎狠戾掼到底的刹那,隔壁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付宜松受到惊吓,底下猛地一缩。 “嗯哼——”许由辞头皮发麻,双手猛地撑在床面,躬腰喘息。 穴肉咬得紧紧的,差点把他夹射了。 也有真心 “手背怎么了?”邵子询语气寡淡,大半夜被人拉到楼下喝冷酒,心情谈不上有多好。 卓煜帆握着玻璃杯的手一顿,敷衍道:“喂野猫被咬了。” “哦,那只野猫是不是叫付宜松。”邵子询扯扯嘴角,昨晚要不是他眼尖,众人看完鬼片,还能身临其境看一场动作片。 “你觉得她还有多久分手?”琥珀酒光映照在卓煜帆的瞳眸中,显得他眼神晦暗潮湿。 邵子询抬眼睨他半晌:“按照以往规律,三个月是她新鲜感的极限。” 身侧的人抬抬眉,拖腔带调,若有所思:“行,还有俩星期,等呗。” “换个人吧大哥,实在不行我给你挂珍爱网上好不好?新人还能领优惠券儿……” 卓煜帆当即侧过脸,笑看他:“意思是我换个小号去加她?” “没救了,你趁早换个脑子吧。”邵子询晾下这句就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过三楼走廊,两个背影熟悉的女孩站在尽头处的露台边,大半夜吹冷风。 邵子询迈步走近,看清付宜松身上的单薄毛衣,下意识就想脱下外套递给她,转念又觉得不妥: “衣服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付宜松跟赵岐嘻嘻哈哈,话还没说完,闻此转头望他,眼珠子亮晶晶,被风霜浸染,盛有湿润水汽。 她的回话带着未尽的笑意:“马上就回房间了。快来看,楼下有个网红帅哥。” 他被她拽着衣袖拉到栏杆边,低头望,围炉交谈的人群里确实坐了个皮相优越的男生。 网不网红的,他也不认识,不过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张脸会是付宜松喜欢的类型。 帅哥对她来说是集邮式玩偶。 果不其然,她在和赵岐暗暗开玩笑,要以什么方式去要号码。 邵子询转身,后腰靠着栏杆,偏头截获她投向楼下的盎然目光:“许由辞呢?” “厨房的菜太难吃,他说想自己做。” “是你想吃吧?” 付宜松的回视依然浸着笑意:“我跟他都饿了啊……” 他也笑着同她讲道理:“做个人行吧,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 “我也有真心好吗,不跟你说了。冷死了,小岐,我们回房间。” 赵岐在手机上回了几条消息:“去左渝那儿吧,他跟薛烛在打牌。” “两个人打什么牌?” “不知道,所以喊我俩也去呢。” 邵子询三两步赶上两个女孩,下楼进了左渝跟薛烛的房间。 室内暖气很足,他脱掉夹绒外套,顺手丢给付宜松。到头来她还是穿上了他的衣服。 从前没有这么多讲究,可她有男友之后,邵子询不得不加强分寸感。 他用余光看她动作自然地把廓形外套穿好,心说这次也跟从前一样,只是多年老友之间的关照而已。 左渝一望见付宜松,视线就开启自动锁定模式,黏糊糊地粘在她身上了,他手指利索的洗牌: “这次不赌钱了,赌点有意思的,大冒险。” 邵子询:“我不玩,付宜松你也不准玩。” “我玩得起——”她大放厥词,“谁不知道我是渝桉赌王?” “谁封的?” “县长。”她补充道,“前任县长。” 赵岐是最近才知道的,付宜松的爸爸曾经是渝桉县县长。 邵子询轻呵一声:“说多少次了,你吹牛记着避开我,手下败将。” 付宜松白他一眼:“好,我们不能让邵子询玩,他是赖皮鬼。” “你都这么说了我偏要玩。” “大家千万警惕,他手脚不干净,上次——” “上次明明是你搞错了……” 薛烛:“摸牌呀摸牌!你俩小学生到一边吵去。” 付宜松绕到对面坐下:“我不跟赖皮狗坐,小岐你注意点,他会偷偷看你牌。” 邵子询深深看她一眼,无所谓的接受她的诽谤。 亲我一口 “三个K。” “炸弹。” 付宜松确实有赌鬼天赋:“我五个顺子你要得起?” 邵子询:“我炸你啊。” “只混了两副牌,怎么还有这么多钩子,你出老千吧你?” “又诡辩?” “好。”她边甩牌还自配音效:“我四个Q炸死你。” 邵子询沉静抬眸,眼神带有势在必得的锐意:“行呗,你继续,摸牌。” 一连四局,付宜松连续三把蝉联赢家,指挥输了的赵岐和薛烛跑了三趟给她端茶送水捶腿。 赵岐感慨:“你说实话,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练了?” “你以为?——我欢乐斗地主手机都斗坏两个。” 下一局,邵子询又蹲在她后边炸她。 两人吵嚷着对打半天,结果被左渝阴了一把,他蛰伏许久,暗戳戳藏了对顺子与炸弹。 付宜松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3和5,恨恨咬牙,忘记左渝这个狗东西是阴险狡诈的律师了。 他眼底得意,看向付宜松,言简意赅:“亲我一口。” 薛烛:“我操,你吃错药了?!” 不用付宜松出手,邵子询就踩了某人一脚。 左渝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双腿搁在桌脚横杠上,鞋底一推,椅子在地面划出尖利的声响,他起身,走到付宜松旁边,手撑桌沿,俯腰凑近:“愿赌服输。” 赵岐看戏中。 邵子询盯着他,语气警告:“左渝,过分了。” 场面僵持,言语警醒没用,他依旧堵在原地。 付宜松犹豫几秒,仰头道:“亲就亲,又没说亲哪儿——我要亲手背。” 他的眼神带上几分懊恼:“你觉得我是那个意思吗?” “怪你自己咯,做律师的讲话怎么这么不严谨。”她换上胜利的微笑,“你手洗了吗,我有洁癖的。” 他当即掏出一小瓶酒精喷雾,在自己手背上狂喷一通,然后递至她面前,语气嚣张:“请吧。” 好死不死,许由辞端一碗葱油面推门而进。 薛烛在心内大呼我操,许由辞手里的房卡是他给的。 付宜松不知男朋友有没有看见刚才短暂的一幕,连忙解释:“我玩游戏输了,所以……” “没关系。”许由辞走过来,把一站一坐的两人隔开,将碗送到她手里,“趁热。” 她感觉他笑得蛮瘆人。 许由辞体贴的抽了几张卫生纸塞在她手里:“打牌么?我也加入。” 左渝被挤开,坦然退回原座,未置一词。 邵子询在接下来的两局中坐立难安,觉得某人每次甩炸弹是真的想把一桌人——除了付宜松——炸死。 高材生脑内算法就是快,许由辞又赢一局,付某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报应,连连输给他。 他给她的大冒险是回房睡觉。 余下几人一齐惊讶: “就这?” 付宜松也疑惑:“就这?” “嗯。”许由辞替她擦擦嘴角的汤汁,“立刻,马上。” “我也睡了。”赵岐吃完付宜松分的半碗面,推着她赶紧出门。 待人走后,许由辞掀起眼皮看向左渝:“继续?” “当然。” 野餐 左渝起床的时候手心还是红肿的。 手背上原本还残存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经许由辞的几巴掌,就只剩下火辣辣的疼。 昨晚输了打手心,许由辞扇他的力度带着卸胳膊的威力。 当然他自己也不遑多让,打的每一巴掌都是夺妻之恨。 薛烛和邵子询骂完傻屌就去休息了,只有他俩啪啪互扇半小时,最后又一瓶冷酒泯恩仇。 大清早的,三人在楼下灌醒酒汤。 卓煜帆头疼得要死:“谁带驾照了?” 几人面面相觑,付宜松慢吞吞从包里掏出红本子,在一众目光里讪笑:“承让,承让。” 卓煜帆好笑,把薛烛的车钥匙递她手里。 赵岐在一旁补充:“给命文学,这回是真的给。” ** “左边是油门吧?” 邵子询刚在副驾系好安全带,瞳孔地震:“你下去。” “我好久没开,手感生疏而已。” 左渝:“好久是多久?” “科三以后。” “你下去。” 付宜松:“别吵,所以左边到底是不是油门?” 邵子询无奈跟她仔细讲解一番。 山路盘旋,一辆黑色suv踽踽而行。 车内摇滚乐震耳,除了邵子询在副驾正襟危坐,后两排的人吃喝玩乐、车内蹦迪。 “放松啦。”付宜松特意戴上了度数很低的黑框眼镜,瞄一眼副驾,安慰道。 “别乱瞟,专心开车。”邵子询生怕她一个脚滑,六个人陪她一起魂断熟栗山。 时间还早,车子行驶到山脚的风景区,一行人决定在这里架烧烤野餐。 卓煜帆下车站在门边,这才注意到车身的凹痕。 薛烛解释:“上次借给别人撞坏了,还没修好,这边车门锁不上。” 卓煜帆姿态礼貌地看着薛烛回话,还能留意到绊了一脚的付宜松,手一抬,稳稳扶住她。 她不甚在意地抽手,走远。卓煜帆一直望着风吹树,树摇云,云经过她。 冬季已来临,这条水流依旧活泛,溪边水草丰茂,百米开外的上游段有枯竭迹象,滩涂长满白花花的石头,宛如恐龙蛋。 薛烛和左渝搭帐篷,两个女生在拍照,许由辞刚被叫过去当她俩的摄影支架。 炭火生出蓝色的苗子,火舌舔来舔去,身旁一尊大佛目光幽暗地抱臂站着,邵子询喊他:“搭把手啊少爷。” 卓煜帆回神,给他递去一个盘子。 邵子询觑他一眼,压低声音:“人情侣正常亲嘴,有你什么事。” 他语气懒散回应:“不是,我干什么了?” “你没干啥。你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邵子询把刷子丢给他,“上油。” 脚边有不知名蘑菇,他一边刷油一边拿鞋尖戳戳,随口一问:“这能吃么?” “不能吧。” 卓煜帆随即弯腰捡起来丢到烤架上:“给许由辞尝尝。” 邵子询忙着剪鱿鱼,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用筷子夹了蘑菇丢进炭火里,转头使唤他去前面服务区再买点炭回来:“有吃的也买回来,懒得烤了,熏得老子一身孜然味。” “行。” 冬山如睡,溪流潺潺,水里的石子被冲刷得好像死鱼眼,付宜松捞起一颗弹珠大小的近似完美球形的鹅卵石给赵岐,转身时脚下一滑,以四肢支立的姿态栽入水中。 赵岐大叫一声“妈呀”,先是连忙去扯她,将人扶上岸之后没忍住开怀大笑。 付宜松的袖管、裤管全湿,口头上把石与水操了一遍,把整个熟栗山也操了一遍,而后跟赵岐一同站在岸边笑。 邵子询听见动静跑过来,几秒内搞清楚情况,恢复了平淡状态:“付宜松你几岁了。” 赵岐问他车里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我什么都没带,只有一块大浴巾哈哈哈……” 两人都走开了,赵岐还蹲在原地笑得停不下来。 邵子询说副驾有一个黑色购物袋,装着左渝新买的半边绒睡衣。 “他人呢?要先跟他说一声吧。” “你要什么他不给?”邵子询推着她的背催促,“他们几个去马场了,你快去换,我现在打电话跟他说一声。” 看看你的 y el u 4.co m 羽绒服足够厚,付宜松在冬天没有穿内衣的习惯,何况贴身的内搭自带胸垫。 所以卓煜帆拉开车门的时候,一眼将她看光。 她刚脱下打湿的长袖毛衣,雪白的胸乳挺立在冰凉的空气里,随着她脱衣服的动作微微颤动。 白腻腻的两朵,如同鲜奶味的雪媚娘,凭视觉就知道一定软乎乎的。 车门“砰”地一下被他砸上。 付宜松僵在原位,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被砸门声堵住。 他当即就要落荒而逃,转念一想,担心其他傻蛋会跟他一样跑来车里睡大觉,于是背对着车门,立在原地站岗。 喉结滚了好几轮,大冬天冷得他一股燥意,脑子里刺激的画面挥之不去。 良久,他屈指敲两下车窗,清清嗓子:“好了吗?” 门被刷地拉开,付宜松已经穿上了宽松的一套芽绿薄绒睡衣,坐在门边对他怒目而视。 “对不起。”卓煜帆的眼神躲闪一阵,才盯着她的眼睛道歉,“车门坏了,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付宜松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眶湿润,卓煜帆以为她要哭了,一下子慌乱起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她却是在憋坏水。 苍天有眼啊,终于让她付宜松蹲到眼前人吃瘪的场面。 她捏一把柔弱嗓音,视线将他上下打量一轮,最后落在他微微鼓起的裆部,无辜道:“偷看就算了,起反应就不礼貌了吧?” 卓煜帆抬眼,额发垂坠几丝,面色清冷,眼神却窘迫,镇定地答:“没有。” 又认真补上一句道歉的话,还许诺给她买一份礼物赔罪。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她说,当然是礼尚往来,看看你的。 卓煜帆愣了一阵,随后换上漫不经心的笑:“你敢看么?” 付宜松轻嗤一声:“不就是人体器官吗,你敢脱我当然敢看。” “不对,是你必须脱。”看更多好书就到:p ao wenw u1.c om 话音刚落,她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将人往车里扯。 “等会儿……别急。”他往前一栽,踉跄着上车,绊倒在坐垫上,还不忘随手关门。 临到脱裤子,两人都害羞起来,各坐一方,强装冷静。 手指放在裤头,他舔了下唇,问她:“真要看?” 她拖着调子:“快、点。” 休闲裤的松紧绳原本就没系上,两根带子垂在前面,他卡着裤腰一点一点地往下褪,白皙的小腹上逐渐显现出青筋,越往下,探出一点黑色毛发。 卓煜帆忽然收手,起身要逃离,被付宜松一掌摁回座位。 他胸腔起伏,抬眸盯着她呵气,眼珠子漆黑,弥漫水汽。 裤头擦过人鱼线,用力扯开,一根硕大粉红的阴茎弹出来。 冠首吐出一丝晶亮的水液,粗硬的肉茎搅动小范围的冷空气,像一支淫靡的热气腾腾的香薰棒,车内空间被一点一点塞满麝香味道。 或许这气味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付宜松太过紧张,只一小缕气体都在她的体感中变浓郁。 卓煜帆闭眼,颓力仰倒在座椅靠背,抬一只手腕盖住眼睛,劲瘦的腰和饱满的臀肌裸露一部分,看起来更加色情。 付宜松呆看一会儿,心内直呼玩大了。 说出口的话却显得老练,她惯会演戏:“你不是说没反应吗?” 他没有答话,耳根子到脖颈红透了。过了几秒才望向她,音色低哑:“可以了?” 付宜松忽略他的提问,眼神触到那根东西又立马移向别处:“我可以拍照咯?” 他说:“不可以。” “咔擦”一声,她摸出手机就拍了一张。 性器在她的视线下越来越硬、越来越红。 卓煜帆等她拍完,把阴茎贴向小腹塞回去,裤子提起来,恢复了妥帖的姿态,语气懒散的发问,透出毫不在意的宽容气度:“你会发给别人吗?” “我又不是变态,发给别人干嘛?” 他松垮靠在椅背,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裆部依然是勃起的状态:“那……为什么要拍照?” “筹码呀。”她利落下车关门,“等着我威胁你吧。” 付宜松的伪装在关上车门后荡然无存。 右脚刚落地,两腿之间就涌出一股暖流。 虽然是排卵期,但这一股流得实在有点多了。荒郊野岭的,跟尿了裤子一样,没地方处理,再回车上她也不情愿,只能忍着。 并且心理上自我催眠了两分钟:只是激素影响,不是看到牛子起性欲了…… 吃烧烤的时候,卓煜帆没来,付宜松觉得他做人的素质这么棒,应该不至于在车里打飞机。 这件事做过头了,最终倒霉的还是她,吃根烤肠都能联想到别的,或者说,他的。 邵子询见她发呆,冷不丁在她眼前打个响指:“你菌子中毒了?” “我没吃。” 他说:“但烧了,烟雾致幻。” “真的?” “假的。傻子,说什么都信。”邵子询扯两张纸丢下,让她擦擦流到指背的油。 回程途中,卓煜帆依旧在睡觉。 薛烛怀疑他一氧化碳中毒了,给人三两下摇醒。 被弄醒的人半阖着眼皮,神色困倦又冷漠,眸光含混的睨一眼前方,保持着最后一点不耐烦的礼貌:“我没死,困了。” 许由辞酒醒了,开车的任务落到他头上,付宜松就坐回后排,正好挨在卓煜帆的右边,感受到一丝炙热的视线在她侧脸灼烧了好一会儿,付宜松忍了三分钟终于瞪回去。 他的目光直白,混着道不明的浓烈情绪,只跟她的对上一眼,就闭眼继续睡觉。 她觉得他在装睡,自己才是真睡。 付宜松睡了快半小时,醒来时靠着卓煜帆的肩膀。 夜幕压顶,车子经过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灯光在车内投影,闪烁出变幻莫测的滤镜。 这群人厮混太久,分寸感被磨钝了,付宜松依偎在卓煜帆身侧,脑袋和下巴贴在他颈窝,落入其他几人眼里,好像也只是类似兄友妹恭的平常事。 除了邵子询,扫过来的视线带着几丝装模做样的警告。 付宜松故意眼神挑衅地与他对视,心说你现在倒是人模人样了,从前她在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也不见这条狗回避呢。 出门踩狗屎 寒风如灭魂钉,打在人体痛入骨髓。 付宜松人到年末忽然打鸡血,成天往店里跑,研究新品。 下午气温降得快,落了场冷雨过后,天色灰蒙蒙,衬托得眼前这所高中更加压抑。 舅舅的女儿念高三了,上学如同坐牢。这是市里最好的私高,每周日只放两个小时的假。 她跟表妹凌盈初的关系一直很好,但近年两人都忙,见面没有那么频繁了。昨天下午,凌盈初下课跑来别墅见她,付宜松点了一桌盛宴。 话题扯到学习,付宜松说:“成绩没有那么重要,也不是唯一取向,你的健康和快乐才最重要。” 她原本不敢讲这种话,毕竟在舅舅那里,不做学霸就是废物,他的精英教育六亲不认。 凌盈初扒着饭,只听她一句话就泪奔,泪珠子啪嗒啪嗒往碗里滚。 付宜松被这阵仗惊到,抱着她安慰好久,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学习压力逼出心理疾病了。 她拜托左渝买了几大包零食,再请他开车将表妹送回学校,自顾自琢磨了一阵,决定每周抽两到三天去学校探监。 今天下午的饭点,她带去了自己做的新品芝士蛋糕和附近餐厅打包的大鱼大肉。 上了几年烘焙课,她做面包的技术纯熟,炒菜却不在行,大概是因为太懒。蛋糕店里早就请了专业的烘焙师,现在她做面包的手法也生疏了。 门卫不放外人进去,她俩只能隔着墙边的铁栏杆叙旧。 “我明天还这个点儿来,你不要来早了,等在外面冷,但后天我有个培训课,来不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就用这个老人机给我打电话。”付宜松蹲在栏杆边,环顾一圈是否有监控,偷偷摸摸把一个粉色的按键手机递给她。 “什么功能都没有,只能打电话。”她见凌盈初又要掉铁窗泪,连忙转移话题,“我跟你说,邵子询今天出门踩到狗屎了,他非得跟我狡辩说那是巧克力……” 凌盈初嘴上推辞说不想麻烦她,但每次见面,付宜松都能看出她心情放松不少。 付宜松是迎难而跪的性子,在给凌盈初送晚饭这件事上,她破天荒坚持了半个多月,直到高中生快放寒假。 保安见她这么锲而不舍,发善心允许她进校门、在墙边的棚子里坐着。 门卫室内的登记表上一连十多条都是她的名字。 凌盈初每回拎着大包小包进教室,收获最多的感叹是“许愿自己也有同款姐姐”。 桉市的冬天那么冷,付宜松讨厌开车,脸皮又嫩,每次等在空旷的棚子里,寒风都把她的脸扇得通红。凌盈初总是一打下课铃就最先冲出教室,想减少她等待的时间。 在刮灰色大风或者阳光暗黄的下午,看她拉着小小的托运箱,倒退着走上来。 校门外是一个漫长的斜坡,付宜松为了省力,背对大门,要死不活地慢吞吞倒退。 凌盈初刚想喊她,就见门卫室闪出一个好看的身影。 仔细一看,有点眼熟,宽肩长腿,穿着廓形皮衣外套的潮男。 他步伐悠哉却带有明确目的性,朝着付宜松的方位,走近了,衣袖都撞上她的肩头,微微侧身斜额。 付宜松正沉浸在拉箱子的游戏里,身旁忽然钻出一个人,叫她吓了一大跳,仰头一看,居然是陈行璃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 她又吓了第二跳。 神经还处在缓冲中,他已经自来熟地伸手,接过行李箱拉杆,付宜松下意识想抢,没抢过来。 他一副跟她熟得不行的姿态,顺手牵羊的动作亲昵又娴熟,笑看向她,慢声说:“好久不见。” 将箱子递到凌盈初手中后,付宜松捱过呆滞期,陷入尴尬情绪。 知悉全情的表妹借口作业多,拉着箱子逃走了。 剩下她与前男友四目相对。 他们分开的原因很潦草,付宜松像是灵机一动,上午感到无聊了,下午就跟人家提分手。 追他的那段时间,她还没怎么发力呢,陈行璃就上钩了。这样一来,反而把付宜松的热情浇熄了一半,她喜欢搞暧昧拉扯的过程,以及慢慢钓鱼的新鲜感和未知惊喜,咬钩子太快,意趣都没了。 还有一层理由,付宜松只跟凌盈初和赵岐说过,就是大帅哥的四面八方都来桃花,是一件让她感到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处在学校这个狭窄社会中。 倒不是忧心他劈腿,她烦的是自己必须被动卷入某些竞技活动,如果她不想竞争,麻烦也会自动缠上她。这类竞技,有些人会在前边加个“雌”的名头。 付宜松对此感到烦躁,实际上这是全人类都固有的劣根性,却被冠在特定的群体上。她尽量避免,依然被龙卷风一样的趋从活动拉入其中。人性如此麻烦,很多小人的事情是正常人做出来的,突然之间某种邪恶的念头发动,就要害人,他们还擅长造势,因为“蛾眉”所以“擅淫”,把恶念合理化,话一出,引起共鸣,然后集体变成小人。这种所谓雌竞是真切存在的,倒不如统称人竞。 经此种种,再熬过学生时代群居模式带来的非理性恐惧,付宜松最大的收获是她只爱具体的个人,不爱抽象的群体。在这样的社会,群体价值被架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很多时候,个人的独特性远比群体的共性要珍贵得多。所以她没必要把赵岐和凌盈初这样的可爱女生的美好品质提取下赋,然后说,所有的她们都有这样的品质。 冰冷的风还在刮,几百万丝透明的针经过她的躯体。 付宜松从跳脱的思维里剥离出来,注意到眼前人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给她挡风。 她当作没看见,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 陈行璃握住她的手臂一把给人拽回来,面露不悦,嘴角的笑意有点凝固: “什么臭毛病,见到熟人不打招呼?” 二流子 “熟个狗屎。”付宜松自以为两人分得体面又和平,实际上陈行璃发疯堵人的行径被她自动过滤掉了。 在陈行璃眼里,他恨死她了,被单方面分手,算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富挫折的经历,也是最让他伤心的事。 受挫可以理解,伤心就很好笑了,后来,付宜松揪着这一点跟他打辩论:身坚志残而已,心是碎的,屌还可以硬。陈行璃说自己没残,身心九成净,丢掉的一成用在拍吻戏上了。 他谈过多少她不感兴趣,单纯看不惯他讲话有漏洞,可能由于跟邵子询从小吵到大,害得她生出了抬杠的毛病。 所以说,原生家庭多重要。邵子询害人不浅。 付宜松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满嘴屎尿屁,陈行璃早习惯了,毫不在乎,攥紧她的胳膊,耐着性子跟她较劲。 “陈行璃,别逼我抽你……”她打算踩他一脚,又觉得这样挺没素质,“我有男朋友你放尊重点,松手……” “谁?” 她犟得手周皮肤都红了:“关你屁事儿。” 他只是低头笑,好像被她骂是一件很爽的事情,笑够了就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许由辞?还没分?” “你是明星还是狗仔?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演戏上瘾啊?是不是薛烛?” “不告诉你。” 陈行璃昨天早晨回的桉市,新戏杀青,先斩后奏给自己放了段长假,经纪人把他喷得狗血淋头,他懒洋洋听着,偶尔敷衍着“嗯”几声。 实际上是他不服从安排,公司那边威胁,有点要封杀他的意思。 心情本来就烦,还碰上亲戚家的叛逆孩子逃学,他顺带做好事给人拎回学校,转头却在门卫室的登记单上看到烂熟于心的名字。 全市能有几个人叫付宜松,况且他把她的字迹都仿到手了,形体要丰润,横划轻,竖划重,每一个都要描得精致,最后一笔通常克制着一顿。行笔时快时缓,是她为了偷懒练草书养成的运笔习惯,写的字超过二十个就开始连笔变潦草。 他捏着那本登记册,在凛凛寒冬笑得春光满面,第二天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光鲜,掐着点候在门卫室堵人。 付宜松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贼车,她向来是个“不好吧不好吧……那也行”的人,对他的敌意有一半源于愧疚,践踏真心不至于让她惭愧,但践踏真心并被狠狠戳破就能让她虚张声势地破防。 她用眼角余光打量身旁人,他打扮得极为骚包堪比走秀,眉钉、耳骨钉都钻光闪闪,脖子上挂了个银质项链,搭在方向盘的五指有叁指都卡着戒指。 付宜松就喜欢在心底贱兮兮地锐评所有人:分手五六年,归来还是个二流子。 但脸依然是好看的。 他心情大好,时不时偏头瞧她:“有听我的新歌么?” 自恋死了,她小小翻个白眼:“对花瓶不感兴趣。” “夸我好看啊?”他弯弯眼角,嗓音透着清朗的笑意。 付宜松思考了叁十几秒才想到一句绝佳的反击,但由于停顿时间过长,此刻反唇相讥显得自己有种绞尽脑汁的刻意,于是作罢。 他抬指点了音乐播放器,这自恋鬼还真就开始放起自己新出的英文歌。 付宜松被迫听了一会儿,曲调不错,有种蒸汽波的氛围,歌词儿就是睾丸喷墨了,前几段还在summer night ... charming eyes,副歌一响马上脱衣服开干。 不过她忽然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问这一嘴了,歌词写橘子汽水、小指上的痣还有窗台上的一盆郁金香……指向性太明显,大概是写给她的。 付宜松沉默一阵,吩咐人家把自己送到别墅旁边的那座公园附近,然后开始闭眼装睡,懒得跟他斗法。 陈行璃讲话跟邵子询一样喜爱犯贱,区别在于,她总是能全方位碾压邵子询,次次占领高地,而在陈行璃面前,她有一半时间能被气个半死,二人是不分伯仲的水平。 车内开了空调,还弥散着淡淡的男香,跟卓煜帆身上的香水味很像,她迷迷糊糊入梦了,梦见二中的操场,她途经沉沉暮霭和六点钟,与陈行璃在人群中对视的那一眼。 梦醒时,他的车也恰好停在六点,停在她的别墅门口。 他笑看她,摇摇手机:“薛烛给我发的定位。” 付宜松道完谢,送他一个真诚的微笑:“再见。注意安全。” 陈行璃刚下车,身形颀长,手臂轻搭车门,看看房子、看看车流,再姿态闲散与她对望:“你有没有礼貌,不应该请我进门坐坐?” “第一天知道我没礼貌?你家里没凳子?” “刚搬新家,确实没凳子。”他抬手合上车门,靠近她,“可以吗?我想进去。” 上赶着找抽 茶几上站了两瓶柠檬汽水,一群人晾在客厅,站的站,坐的坐,付宜松在热闹的聊天背景声里选择沉默。 她的生活排满了抓马剧情,嘴巴闲下来的当口,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假定自己是个导演,那么她会这样转场:摄影机对准印在汽水瓶子上的代言人的帅脸,虚化再对焦,画面与现场重合,大变活人。 男明星陈行璃从瓶子上跳到她眼前了,他好像也是柠檬汽水味,走近她的时候带来一缕清爽的香风。 他跟薛烛、邵子询寒暄一阵,随即寻了个位子坐下来,目标明确地坐在付宜松身边,近到衣袖都相触,其他人的表情一时间各有各的精彩。 卓煜帆看一眼就转身上楼了。 邵子询走到桌边拧开一瓶啤酒,偏头喊他:“吃饭呢,你干嘛?” “没胃口。” 赵岐从卧室去而复返,呈上一迭明信片请陈行璃签名。 几个字划得龙飞凤舞,他还转头问付宜松要不要。 “能卖多少钱?”付宜松表示更关心他的价位。 “不知道。” 一旁的赵岐悄悄给她比了个手势:“这个数。” 谁会嫌钱多,付宜松说“要”,并且怂恿他多写几张。 六点一刻,许由辞进门的时候,众人乖乖坐在桌边等他开饭。 他几乎一眼就瞄准了陈行璃,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把对方当空气。 一顿饭吃得付宜松如坐针毡,她的位子夹在两人之间,许由辞在右边热情给她夹菜,左侧的陈行璃是浑身冒寒气的坚冰,投向她的眼神如同冰碴子要将她凿穿。 余下的有粗神经的薛烛,乐呵呵调侃陈行璃从前登上了渝桉必吃榜的榜首,邵子询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偶尔瞥几眼许由辞。 赵岐岔开话题问左渝去哪了。 “不知道,说不定在蹲局子。” 左渝在自己家里手冲。 他上次纾解还是自熟栗山回来之后。 那天晚上,付宜松换下他的新衣服,迭在沙发上就去一楼储藏室找洗衣液了。 左渝原本准备把这套衣服送给她的,当时客厅没人,他随手捞起来看了看,还变态兮兮递至鼻尖闻了闻,一阵香气扑上来,他当即反悔,顺手装进袋子里决定带回家: “不用洗,我拿回去丢洗衣机。” 付宜松举着洗衣液,冲过来跟他抢:“我就要洗!这里也有洗衣机啊,给我——” 他立在原地,将袋子举高,语气轻飘飘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又有礼貌?” “我什么时候没礼貌?”她蹦跳着,拽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贴紧他的身体。 “嗯,有礼貌,我回去了。”左渝扶着她的肩膀,将人扯开一推,趁其倒在沙发的间隙,捏着袋子就溜。 车子驶入庭院内的车库,还未来得及下车,他就翻出袋子里的衣服,犹豫几秒才放倒座椅。 他知道付宜松一直用的都是同一个牌子的牛奶味沐浴露,睡衣上还留着属于她的独特香气。 左渝这个人的底线原本就很低,特别是遇上跟付宜松沾边的事,她调侃他如果没能成为律师,大概会去混黑道,或者化身职业骗子。 他脱掉夹绒外套甩在一边,余下一身灰色系的休闲套装,躺在座椅上扯下裤子,半勃的性器被内裤边勒着,涨得紫红。 付宜松挂在他身上抢衣服的时候他就不受控制地硬了。 左渝一边意淫一边扯过睡裤,将其裹住阴茎之前,用鼻尖碰了碰裆部,嗅到一丝不同于牛奶味的腥甜气息。他一瞬间气血上涌,大概知道付宜松这次为什么发善心、借了他的衣服还要帮他洗。 另一边,陈行璃没动几次筷子,饭没吃完就起身道谢告辞。 他前脚刚出大门,付宜松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出来送送我吗?”青年音裹着风声与电流的磁性质感,贴在她耳周环绕。 她愣了几秒,火速挂断,屏幕未熄,跟着进了条短信: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众人恰好在收拾餐桌,付宜松拎起一袋垃圾,从容道:“这个我来丢……” 此时外面寒风大作。 陈行璃立在围墙边的路灯下,干燥的暖光在地面画地为牢。 他在光圈内抽烟,寒风也在跟他抽同一支烟,猩红一点燃得很快。头顶光将他立体的面部骨骼描得金光熠熠,那颗眉钉像一滴凝结的露水。 付宜松丢了垃圾,慢悠悠踱步过去,咬牙切齿道:“有事儿?” “有啊。”他侧头朝一边呼出淡蓝色烟雾,用指节上的一只阔面戒指摁灭烟蒂,烟身被丢进脚边的下水道网口。 付宜松抬眼看他,有感而发:“你跟女演员对戏人家不嫌弃你吗?” “会戒一段时间,也会提前漱口。” 她没了耐心:“有话快说,好冷,我要进去了。” “跟他分手。” 她抬抬眉,半晌才回:“你有病吧。” “嗯。” 付宜松转身要走,他又故技重施,握住她的腕子给人弄回来: “分不分?” 这一下手劲很大,她一个趔趄往他怀里栽,快贴上的前一刻及时拽着他的衣袖稳住了。 付宜松把过快的心率全都归结于火大:“不分!你……” 她这次懒得吵,直接上手胡乱捶打。 陈行璃低眸瞧着她,安静受着,继续悠悠道:“这么多男的住一起,开淫趴?” 话一出,付宜松炸毛更甚。 他的神色冷下来,没好气道:“他们哪一个对你不是居心叵测?” “关我屁事,关你屁事,你又是什么居心?” 话音刚落,大门被猛地拉开,许由辞喊付宜松的名字,径直朝他俩走过来。 她的手腕还被某人攥着,回头见此状惊了一瞬,随后抿嘴,加快速度、加重力道捶眼前的人。 “不明显吗,我的居心……”陈行璃却贴近一步,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回话,还低头凑近,居然一副要吻她的架势——在她的正牌男友面前。 付宜松连忙退开,心内大呼:我靠这个疯子…… “松手。”许由辞的声线明显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感,他握上付宜松另一只手,将人往自己身后带。 都这样了,陈行璃居然还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开,付宜松都有点敬佩他了:上赶着找抽,是在闹哪样? “等下等下……”她及时拦住许由辞的拳头,随口胡诌,“别打架,我晕血,真的。” 陈行璃用视线把面前的男人烧了一遭,终于松开他女友的手。 许由辞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股杀意,而对方眼底有挑衅和得意。他再叁忍住揍人的冲动,偏头问付宜松:“回家吧?” “好。”她被牵着,头也没回地进门了。 进去后许由辞松开她,把大门关紧还上了锁,付宜松等在一旁,待他转身后凑上去狡辩,手也凑过去想要牵他。结果他将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避开了。 付宜松眼底失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许由辞不理她,沉默着自顾自拉门进去,她望着他的背影,而在她没注意到的二楼窗台,卓煜帆也一直望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看了一出好戏让他心情舒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