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欧阳雪,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苦涩的滋味让她一次次的绝望。
她这才明白,原来尹珲在自己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在即将失去他的时候,才意识到尹珲原来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她希望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尹珲,而是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就算她想代替尹珲,事实也决不允许他这么做。
“尹珲,快起来,尹珲,快醒醒。”或许是强烈的痛苦,竟然让她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出了一阵喊声。这声音好像是一头野豹的咆哮,以至于在发出这阵咆哮声过后,整个人竟然昏厥休克了过去。
被欧阳雪这阵突如其来的吼叫给吓的浑身颤抖的主治医生忙回头,看到欧阳雪彻底的休克过去,这才抚着胸口喘了一口粗气:“被我注射了药物竟然还能嘶喊出声,这丫头不简单啊。”
并没有因为欧阳雪浪费太多的时间,那医生的手术刀很快的落定在尹珲的胸膛,就要划下去。
第一九六话 尸人
当冰凉的手术刀接触他皮肤的瞬间,他竟然猛然蹦跳了起来,一把捉住了对方的手臂,将他手中的手术刀给打了下去。然后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股凶猛的力量过于强大,医生的身体竟然飞了起来,最后撞到了天花板上,而后重重坠落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两个小护士吓得呆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转身便准备离去。可是刚刚转身,甚至还没有迈动脚步,黄鹤楼的声音竟然突然炸响,接着身体敏捷的一个翻身,便站立起来,一个扫堂腿,两个小护士应声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尹珲早就已经祭出了三道符咒,敏捷的好像一个猴子,将符咒贴在了对方三个家伙的脑门上。
刚才还在地上批命挣扎的三个人,现在全都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确认三人都被符咒给镇住了之后,尹珲这才穿了一口浊气,用手摸了一下胸口,黏糊糊的碘酒蘸了他一手。
“呸!”随着他呸的一声,嘴里面竟然射出了三道白花花的圆球,那圆球划出了一个弧线,最后落到地上。
“幸亏老子没有把这该死的药丸给咽下去,否则现在造成了你们的阶下囚。”尹珲冷冷的看着那瞪大眼睛满脸不甘心看着他们的主治医生,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脸颊上:“切,就你还想和我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呸。”黄鹤楼也是吐出了几颗药丸,笑了笑:“还是老兄你有先见之明啊,看出了其中的疑点。”
尹珲则没有享受他的夸奖,而是走到欧阳雪身边,看着因为用力过度而休克过去的她,脸上满是坏坏的笑意:“这个小丫头倒是有情有义,没想到我在她心里有这么重的位置呢,宁愿自己休克过去也要唤醒我。”
双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发烫,然后又用力的摇了摇,可是对方却怎么也不醒。
“说,为什么要把我们给困住?”黄鹤楼走到了三个人身边,用脚踩着那身材苗条性感的小护士。不过那小护士现在早就变成了白色泡沫,只能算是物品而已,他最主要的还是逼迫那个主治医生。
“哈哈,主会惩罚你们的,主会惩罚你们的。”那主治医生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张狂的笑了起来:“你们这帮愚昧的家伙,主一定会替我报仇,惩罚你们。”他的眼睛四处乱窜,脸部肌肉也剧烈的扭曲,看出来浑身上下都在使劲,想从黄鹤楼的脚底下挣扎出去。但是无奈的很,任凭他怎么用力,符咒依旧非常有效的禁制着他。
“主?”尹珲听到这个字,满脸不解,放开了欧阳雪,走了上来,慢慢蹲下身子,俯视着那家伙:“说吧,你所谓的主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那医生口头硬得很,硬是咬紧牙关,紧闭双唇,闭上了眼睛。
“哼哼,看来你还是挺有骨气的嘛。”尹珲淡淡笑了笑,这股冷笑让对方感觉冬天雪花淋到皮肤上的那种寒意,吓得睁开眼睛:“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尹珲满脸笑意,不过却比哭还要令人恐惧。他很自然的将手伸入到胸前口袋,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最后掏出了一张画着奇形怪状东西的符咒:“看看吧,这就是从传说中尸人最为忌惮的痒痒咒,若是我将它贴在你的身上,保证你从里面痒到外面,再从外面痒到里面,让你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说完,将那符咒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哼,你休想欺骗我。”对方依旧是骨气十足的说,不过比之前稍微有点弱,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尹珲手上那符咒,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嘿,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说着,他竟然将符咒整个的塞入了主治医生的腋窝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符咒接触他身体的瞬间,他竟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那声音是实实在在的狂笑,拼劲全身所有力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尽管他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不过依旧没有停止狂笑。身体也因为爆发的笑意浑身颤动,但是被符咒禁锢着,他根本无法动弹。
“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放开我三个字。不过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狂声大笑。
“说吧。”尹珲蹲下身子,将符咒从他的腋窝里面拿出来,冷冷的盯着他,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笑意。
“哈哈,哈哈!”那家伙依旧没有笑过瘾,还在疯狂的大笑:“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哈哈。”
二话不说,直接将符咒重新塞入了那家伙的腋窝。
紧接着是更为疯狂的大笑响起,在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面回荡着。
“走。”尹珲踱步走到欧阳雪跟前,将她扛在了肩膀上:“离开这里。”
黄鹤楼则是愣了一秒,回头看看那家伙问道:“尹珲,你那痒痒咒到底靠谱不靠谱,别让这小子再跑出去,因为咱们的怨念而伤人。”
“你放心吧,在我没有给他解开咒语之前,就算符咒被毁坏了他依旧不能逃离咒语的折磨。直到死了变成鬼魂也不会有任何的怨念,因为他是笑死的,而笑着死去的人,在阎罗殿里都是首先安排投胎的,根本没有时间出来抱怨。”
“哦。”黄鹤楼恍然大悟了一番,看着那笑的泪流满面的医生,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将昏迷中的柯南道尔抗在肩膀,跟在尹珲身后。
打开了这道门,就是一条走廊。不过这走廊只能靠着房间内透露出来的一点光芒照耀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十米外的走廊,是一片黑暗。
“这就奇怪了,医院的走廊应该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开着灯的啊,尤其是干部病房,更加不应该有灭灯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在……”带着这股疑惑,他紧绷着神经,试探性的走着任何一步,唯恐会遇到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
光明很快的便被她甩到了身后,前方是神秘无比的黑暗,谁都不知道黑暗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危险。
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开通自己的阴阳眼,模糊不清的辨别着四周。黑暗里面的情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本来他认为这里面肯定会隐藏着人类或者是鬼魂之类的危险,但是当他通过那黑暗之后才发觉,他们甚至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
后面,黄鹤楼吓得满头大汗。
有研究表明,黑暗会让人的心头产生恐惧的心理。以前黄鹤楼还不相信,可是这次他彻底的信服了。
前方是淡淡的光线。光线是从走廊一边的门口传过来的,顺着光亮走上去,就会发现一座病房。
里面的摆设很熟悉,就是他们昏迷期间入住的那件干部病房。
将欧阳雪和柯南道尔放到桌子上,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和辛苦让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瘫软到地面。不过他们不忘记警觉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保四周无事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躺在地面,闭目养神。
“尹珲,快醒醒,快醒醒。”欧阳雪突兀的声音在房间内猛然炸响,刚刚入定的尹珲和黄鹤楼两人都迅猛的弹跳起来,摇头晃脑的看着四周,想看看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四周平安无事,只有欧阳雪的手臂在半空舞动,眼睛紧闭,嘴巴轻微的张开,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
“这丫头,怎么还有梦游的习惯。”尹珲爱恋的走上去,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在她的背上拍打着:“不要怕,有我在。”
直到她稳定下来,尹珲才退了回来,重新蹲到地面,倚在床铺上。
他忽然想起欧阳雪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若一个女孩子在梦中喊你的名字,那么她的心里就有你的位置。
难道说自己也无意中走进了欧阳雪的心里?
这个想法让尹珲着实头疼了半天,不是吧,就算是走桃花运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抓了抓脑袋,紊乱的思绪让他的头里面好像塞了一个大苹果一般的疼痛。
“尹珲,有没有电话?”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折腾了半天的黄鹤楼开口问道。
尹珲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记的欧阳雪有一个,你等会儿,我给你找找看。”说完,开始在欧阳雪的身上搜寻起来,终于在大衣的左边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翻盖手机。
“这家伙最近怎么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连手机都特别换成了女士手机。”尹珲苦笑一声,然后掀开了盖子。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显示信号的地方竟然是空荡荡的。
“没用,这里没有信号。”尹珲绝望的回答:“对了,床头不是有呼唤护士用的按钮吗,试试看。”他走到柯南道尔床头前,按下了呼叫护士的按钮。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按钮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他妈的奇怪了。”他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将按钮丢到了地上:“我现在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医院了。”
黄鹤楼则是自嘲似的苦笑一声:“谁知道啊,就算我们昏迷的时候被人给转移了位置也说不定。”
一句话说的尹珲脊背发凉,他们不会真的被转移地方了吧。
“咳咳,咳咳!”科尔达男双手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昏昏沉沉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尹珲,她更疑惑了:“尹珲,你坐地上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说着从地上坐起来,然后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问道:“柯南道尔,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
她点点头道:“就是有点头疼。”说着赤.裸的双脚从床上挪下来,想站起来走几步,但是双脚接地的刹那她才明白身体的虚弱已经不允许他下地走动了,只好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忙碌的黄鹤楼。
“黄鹤楼,你忙来忙去的干什么呢?要是身体好了的话就回办公室吧,你是副组长,小组不可一日无主。”这个时候了,柯南道尔依旧心系不可思议小组。
“回去?我倒是想回去。”黄鹤楼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但是现实是不允许我们回去的。”
这么一句话让柯南道尔愣住了,她看着黄鹤楼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说现实不容许我们回去?”
“切,这还不简单。”尹珲笑了笑:“我们被人给囚禁了。”
“被人给囚禁了?”柯南道尔惊了一下,不过很快的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的确确就是医院,刚才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不少:“尹珲,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第一九七话 发卡
尹珲则是淡淡笑笑,不准备继续解释,只是看着一脸失望的黄鹤楼,也重新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休息:“黄鹤楼,没有找到有线电话吗?”
黄鹤楼的头摇的好像拨浪鼓。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是保存体力,或许待会儿遇到什么危险至少还有保命的本钱呢。”尹珲一向是比较乐观的,现在也不例外,尤其还是当着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的面。
黄鹤楼一脸颓废的坐下来,骂了一句:“娘的,早知道老子就多带几盒烟来抽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憋得这么难受。”
听着两人的牢骚,柯南道尔却越发感觉事情的蹊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发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呢?你们两个的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尹珲淡淡笑了笑:“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或许是因为神经过于紧张,又或者是因为劳累过度,他都懒得回答柯南道尔的问题了,只是一个劲的劝她。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尹珲会口出此言,但是这句话本身还是让她感动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集中精神,咬紧牙关从床上站下来,缓缓走到尹珲身边,看着门口,提防着任何的危险。
这是作为小组成员必知的保命本领,无论是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小组成员务必要集合在一块,这样活命的几率还大一点。
果真,当两人刚刚凑近,便听到过道里传来啪叽,啪叽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块肥肉摔在案板上发出的响声。
“什么声音?”黄鹤楼那敏感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从沙发上蹦跳起来,看着那扇门。
门打开着,他们进来之后就没关过。
“黄鹤楼,去把门关一下。”尹珲淡淡的声音说道,他不想大惊小怪是吓到柯南道尔,便淡淡的笑了笑。
“恩。”黄鹤楼也明白尹珲的意思,表情淡定的走到门口,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尹珲,那是什么声音?”被他们古怪言语给搞的也有些神经兮兮的柯南道尔也开口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别的病人从这里经过吧。”尹珲回答的非常自然,就好像这根本就是他的想法一般。
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咬破手指,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符咒,在符咒上面胡乱划了几下,施展下了血咒,最后将他们贴到门上面。
回头冲柯南道尔莞尔一笑:“习惯而已。”
啪叽,啪叽。
肥肉摔倒案板上的声音依旧持续不断的传来,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脚步那般有节奏感,并且是越来越近。黄鹤楼的表情越来越紧张了,手上攥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手术刀,警惕的盯着那门。
尹珲则是从容不迫的在怀中掏出了一个个的符咒,拿在手上,在上面施展着各种各样的阵法。
柯南道尔看着两人奇怪的举动,下意识中也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右手在头发上的装饰物上摸索了一番,最后逃出了一个发卡,对准了门口。
尹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柯南道尔,你不是被吓着了吧,拿着发卡威胁敌人?”
“我这不是发卡。”柯南道尔挤出了一丝笑意:“你看看这前面。”说着柯南道尔便将那发卡的前面示意给尹珲看。
尹珲眯缝着双眼看了看那发卡的前端,果真看到一排细密的针孔里面隐藏着一个个闪闪发亮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