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很不想进宫,他知道自己进宫要面对什么。
他如今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那么跟他吃同样丹药的皇帝……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在传旨太监的催促下,宁王遮遮掩掩的进了宫。
宁王不愧是宁王,一进宫他就开始呼天抢地起来:“父皇,儿臣有罪,儿臣犯了大错,求父皇责罚,求父皇赐罪……”
接着,宁王又在皇帝寝宫外面跪着哐哐直磕头,磕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又切,头上的帷帽磕掉了,额头跟大地亲密严实地接触了几回,当即就破了皮起了包。
隐身坐在皇帝老儿房顶上看戏的苏沁看了,都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这宁王果真是个狠角色!
宁王到底是得宠了多年的皇子,自是了解皇帝的心思,这一番唱捻坐打,果真还是有点用的。
皇帝本来是打算等他一进宫,就弄个谋害天子的罪名给安上,宁王这一番作派,加上那传旨太监和大太监又在皇帝跟前帮着说话,说宁王这会儿的情况如何凄惨,让皇帝的心到底软了两分。
于是没一会儿,宁王被召进殿中。
宁王连滚带爬地进了殿,一见皇帝那老态龙钟的样子,顿时又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喊还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父皇,是儿臣听信奸人谗言,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父皇您,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
皇帝看着面若五十多岁年纪的宁王,心里的疑虑消了不少。
毕竟如果宁王真要害他,用不着把自己也搭进来啊。
而且他派出去的暗卫也查到了一些线索,宁王似乎真的是被人给坑了。
但他心里依旧震怒难消。
任谁一觉起来老了二三十岁,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啊。何况昨天他还年轻得像个三十多的人呢,这算起来,可就不是二三十岁了。
这样的落差,皇帝实在接受不了。
所以宁王被狠狠地骂了一顿,王位虽然没啥影响,但手里的好多实权都被收走了,又被罚禁足半年。
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宁王再想回到原来的地位,怕是要费不少力气。而且其他的那些皇子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爬回去吗?
只怕个个都会趁机落井下石。
宁王未来的日子好过不了,那些皇子若是给力点,把他玩死也不是没可能。
苏沁对这个结果还算勉强能接受,对方毕竟是个王爷,想弄死他可没那么容易,虽然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宁王的狗命,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她不是圣母,但她是人,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何况她现在成了修士,修士若是用法力取凡人性命,那是会造业障的。这是天道制定的规矩,用来约束修士的规矩。
修士的能量太过强大,如果不加以约束,那必然会引起大乱的。所以修士每取一个凡人的性命,便会产生一份业障,在她修为更进一步时,天劫会更加厉害。
如果宁王是奔着要她和苏家人的命去的,那她自然是情愿背上业障,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比如那天晚上那几个杀手,她就没有犹豫,直接让他们死在了迷魂阵里。而且那几个杀手是冲着她的孩子和家人去的,而且身上本来就背负着不知多少人命,她杀了他们,反倒算是替天行道了。
杀这样的人,业障没有那深,苏沁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目前来说,宁王并没有要直接害他们的命。让宁王元气大伤,以后不能随便再算计她和她的家人,这便够了。
至于以后宁王还会不会再来对付她,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反正以她现在的能力,对付宁王真的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反倒是还得悠着点,别用力过猛把人弄死了。
为这种人背上业障,可真是不值得。
苏沁这边还在心里嘀咕对付宁王还得拿捏力度太麻烦,宁王那边被撵出宫,关在王府里思过。
一回到府上,宁王就大发了一场脾气,把自己书房里的东西砸了大半,又把那剩下的丹药拿出来砸碎,用脚碾了又碾,吓得王府的下人们个个都缩着脑袋。
宁王怒不可遏,大吼道:“来人!去把清玄那妖道给带回来,本王要亲手摘了他的脑袋!”
命令再发下去没一会儿,那几个被他派去跟着“清玄道长”的侍卫匆匆赶了回来。
“启禀王爷,属下等人没有看好清玄道长,被他用药迷晕,等属下几人醒来时,清玄道长早已经不知所踪。属下等人寻找了两天无果,回来向王爷请罪。”
这几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原本还以为把清玄给弄丢了,他们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还没进京呢,就遇到了王府的人,说是王爷下令捉拿清玄。
这下可好,他们不用死了。
宁王已经气得没有了理智,“来人,把这几个办事不利的狗东西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竟然让清玄那妖道给跑了!
那几个侍卫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高兴得太早。不过五十大板倒是要不了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等那几个侍卫被押下去行刑,宁王气得声音都劈了叉:“来人,把能调动的人手都给本王派出去,一定要把清玄那狗贼给本王抓回来。不把他挫骨扬灰,本王誓不为人!”
宁王倒一个道士忽悠得献了假药给皇帝的事情,没过半天就传得京城人尽皆知了。
苏沁换上那身少年贵公子的装扮,骑着马在京城里四处溜达。
她现在很想赶紧把自己的第二个挣钱项目给搞起来,搞这第二个项目,她不能再像酿酒的事情那样鲁莽了。
她不想再给自己找个类似于徐家和瑾王这样的麻烦。
但想在京城把游乐园搞起来,没点人脉又不行。
这做生意的事情,哪怕前世那个法治健全的时代,没点人脉背景都还难以成事,又何况这没人权的古代。
她现在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或者是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合作伙伴。
这可真是难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