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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川彻无端觉得耳朵有点痒,将手机拿开了些许,又觉得自己跟个小醉鬼较什么劲,于是后退一步拉开椅子,低声道:“那我现在就回来。”

    五条悟满意了,高高兴兴应道:“好。”

    户川彻朝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先走,然后转身向酒吧大门走去。

    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

    但是酒吧所在的街道很空旷,今夜月光黯淡,几盏路灯稀疏的排列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薄薄的雾气蔓延开来。

    户川彻的脚步声在夜晚的街道上相当清晰。

    户川彻将手机拉远了一点,好将环境音录进去,“你听见脚步声没有?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了。”

    五条悟沉默片刻,像是在辨认什么,声音轻轻的传过来,“听见了。”

    户川彻步履不停,脚步声有规律的响起,像是一首不成调的摇篮曲。

    他的声音不能被拿远的手机完全收录进去,在风中显得破碎,又有种模糊的温柔。

    “你先睡,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好……”

    五条悟半阖上眼,脑袋晕乎乎的,失去了控制的六眼吸纳了大量的信息,令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颠簸的小舟上摇晃。

    但是电话那头的脚步声像是道标。玉文盐

    五条悟静静的听着,竟觉得有种无端的安心感。

    “好……”

    他又应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是在意识即将远去的时候,无意识般轻轻嘟囔了一句,“……晚安。”

    “晚安。”

    户川彻在夜色中站定。

    他侧头凑近手机,声音像是春天夜晚载着月色的风。

    薄薄的雾气弥漫开来,恍惚间像是将整个横滨都笼在了梦中。

    第47章 辅助监督第九天

    有时候,断片是一种幸运,

    五条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有点懵,他仰躺在沙发上,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现状,但是昨天喝醉之后的记忆却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等清醒一会儿,意识回笼之后,记忆就更清晰了。

    五条悟看着天花板神情逐渐呆滞,片刻后突然伸手捂住脸。

    夏油杰在一旁无语的看着他,“你这什么表情?”

    五条悟声音有点闷闷的,莫名透着股绝望:“杰,我想要断片,我好希望我喝酒后能断片。”

    夏油杰挑眉:“看来你昨天好像做了不少丢脸的事。”

    “那倒……应该没有。”五条悟这话说的不是很自信,他也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挺丢脸的,但是紧跟着他又想起了电话另一端空旷的脚步声,还有那在风中显得温柔又破碎的声音。

    【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忽然感觉这句话像是响在自己的耳侧。

    五条悟一个激灵,感觉像是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一股细密的麻痒自神经末梢蔓延开来,令他的思绪都迟缓了片刻。

    有点热。

    五条悟想,不用去照镜子,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大概率红了。

    “话说你怎么会来这儿?”五条悟欲盖弥彰一般的转移话题,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要遮掩些什么。

    “彻通知我的,他说你喝醉了,”夏油杰翻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找到了解酒药,“还好地毯下有备用钥匙,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进来。”

    “他没回来。”五条悟忽然有点失望。

    不过细想这也是正常的事。

    昨天显然是五条悟发酒疯的无理请求。

    先不说横滨晚上有没有回来的车,户川彻在横滨明显是有事要办,事没办完前,他不会因为这么一个突兀的请求说回来就回来。

    “杰,”五条悟从沙发上起身,忽然问道:“如果我喝醉之后让你出差的时候立刻回高专,你会怎么做?”

    夏油杰:“你遇到麻烦了?”

    “咳。”五条悟眼神闪烁。

    “所以就单纯发酒疯?”夏油杰沉默片刻,认真道,“我会建议你早点洗洗睡,心中仅存的良知会让我通知能照顾你的人,以防你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在家中。”

    五条悟:“……呵,谢谢,但是我没吐。”

    “难不成彻还口头上配合你了?”夏油杰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感叹,“他人真好。”

    “唔。”

    五条悟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心道这还要你说,他本来就很好。

    五条悟低头看手机,拿不准要不要打个电话。

    人两天后就回来了,只是两天而已。

    但是——

    他果然还是想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所以有时候断片真的是一件好事,就像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一样,有时候如果不知道的话,社死的感觉就不会这么严重。

    五条悟以一种悲壮的心情按下了拨号键。

    规律的嘟嘟声像是进度条,连带着五条悟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他在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总不能沉默到天荒地老,再丢一次脸。

    然而过了一分钟左右,最终响起的却是[无人接听]。

    五条悟一愣。

    怎么回事?

    打不通。

    **

    横滨突然起了大雾。

    昨夜还只是稀薄一层,轻飘飘的像一层纱,如今已经浓郁的像是漂浮的牛乳一般。